明代胡文焕编的《山海经图》，明代蒋应镐、武临父绘的《山海经く图绘全像〉》十八卷，清代吴任臣注的《增补绘像山海经广注》，清代毕沅图注的《山海经》，以及清代郝懿行撰写《山海经笺疏》等。

在这些版本的《山海经》中，仍保留有一小部分根据张僧繇、舒雅所绘的旧图做出增修的图画。其中某些图像的造型几近相同，很有可能是依据张、舒或更早的古图为母本而作。

△《山海经〈图绘全像〉》· 蒋应镐、武临父绘

在整体画面的表现上，明清的《山海经图》仍然保留有《山海经》古本粗犷、古朴、写意的风格，在一定程度上，可以认为这些版本的《山海经图》，还原了《山海经》古图的风貌。

但是，明清的《山海经图》和古图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。 大部分的图画是根据文字内容重新演绎的，帯有鲜明的明清时代特色，像是一些神灵所穿的服饰，就已经是明清的样式。

而且，依照多数学者的推测，《山海经》古图应该是一张整图。明清版本的《山海经图》，则多是以单幅图的形式呈现。

例如，蒋应镐绘的版本，就是以插图的方式和文字交又编排；胡文焕编的图本，则是将图像独立成卷；吴任臣所注《增补绘像山海经广注》，则是将画像分为神衹、异域、兽族、羽禽、鳞介几类，插入经文当中

△《增补绘像山海经广注》吴任臣绘

到了晚清，直至民国时期，《山海经图》的版本又有了变化。鲁迅就曾记述过，小时候他从照顾他的女工阿长那里得到过一版《山海经》：

「四本小小的书，略略翻，人面的兽，九头的蛇…果然都在内。」这是一版「刻印都十分粗拙的本子。纸张很黄；图像也很坏，甚至于几平全用直线凑合，连动物的眼睛也都是长方形的脚的牛；袋子似的帝江；没有头而『以乳为目，以脐为口』，还要『执干戚而舞』的刑天。」

后来他又收集到了部郝懿行的版本，「每卷都有图赞，绿色的画，字是红的」，比先前那本精致得多。

△出自《鲁迅全集》中《阿长与山海经》，人民文学出版社

还有一部分的《山海经》图本被修改成了连环画的形式。

如四川顺庆海清楼于清成丰五年刻印的《山海经绘图广注》，虽标明用的是清代吴任臣的注文，但图却与原先图本完全不同。

这一版的《山海经》用了成或因所绘的图画，不再是「一图一神」，而是加入了有背景的「多神同图」的格式。

在画面表现上也加入了一些故事性，像是《山海经・海外西经》所配的女子国图，画了二十四位裸女在水中沐浴，岸上站着三个着装举扇的女子，沐浴女子向岸上女子招手，似乎在交谈些什么。

△出自《鲁迅全集》中《阿长与山海经》，人民文学出版社

根据现代《山海经》研究专家马昌仪的搜集、整理，在两千多幅图的四百七十例神怪图中，一神多图和一神二形甚至多形的现象十分常见。

如《西山经》与《海外南经》都有毕方鸟，这是一种御火独足奇鸟，在所见的八幅图中，有七幅是非人面的独足鸟，而《离虫典》本《海外南经》的毕方图却是人面独足鸟。

可见不同时代、不同地域的画师，对于《山海经》都有着不同的理解，如同《山海经》中的神话故事，在后世流传中不断演变。

006特集 《一本读懂！山海经》

撰文 | 迟广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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